警察與逸豪聊了幾句,實在找不出多逗留的藉口,就戴上帽子走了,沒想他們前腳才離去,愛玲跟著就到了,還是那樣,不當她一回事,逕自對逸豪說:"決定了?"
逸豪回答:"全在書房裡,其實我也沒什麼東西,就只有幾件換洗衣物和些書而已,好得了的話,書以後再說."
曉琴聽這口氣,心就涼了半截,這一會覺得頭昏的是她了,其實乾脆暈過去反倒好些,說不定死了更清靜,可是現在人都快虛脫了,神智卻清醒,氣也斷不了,只有努力掙扎了一會,才趁愛玲走進書房後,靠近他輪椅,氣若遊絲地問,是不是可以談一談?
逸豪又用那雙冰刀似的眼睛望著她,慢條斯理地反問:"過去十五年還嫌沒談夠?現在還有什麼可談?今天來下結論倒差不多."停頓了一下,他又接下去說:"打開天窗說亮話,妳需要的是解脫,我給妳解脫,我呢?我需要的是尊嚴,自己想辦法維護尊嚴."
不知為什麼,曉琴的眼淚湧了上來,她半蹲半跪地彎下身去,將前額放在他的膝頭上,低聲抽泣地說:"對不起,對不起!我不是有心傷害你!我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什麼?"
逸豪將輪椅往後退開,讓她的頭不得不自他膝頭上挪開,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,最後才告訴她,那天沒看歌劇就趕回來,原想再給他們婚姻一個機會的,叫愛玲以後不再來家了.
曉琴抬起頭,滿臉淚痕地問,現在呢?可不可以再試一次?
逸豪又深深地望了她一會,才聳聳肩:"誰知道將來的事?"
這一回,曉琴又沒搶到輪椅的把手,是愛玲推著逸豪上車的.當那輛麵包車拋下的白煙散去後,曉琴轉身經過信箱,才發現裡面有張名信片,上面寫著:"需要清洗車房嗎?請撥下面這電話號碼".
~完~
